这幅《简·格蕾的处刑》在英国国家美术馆,这是一幅两米半乘三米的大画,非常有冲击力,只要看到,就一定会被它吸引。
它所在的画室并不小,退到非常靠后,也才勉强在微微仰视的角度拍到全画幅。
画中的场景、人物栩栩如生,哪怕对这幅画的历史背景完全不了解,也能从这静止的画面中品味到百转千回的故事。
这幅画的C位,毫无疑问是其中的白衣女子。
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裙,在行刑室这个阴森的场景中显得分外突兀。
女子体态丰腴,皮肤白皙,显然是富贵人家出身;虽然被蒙了双眼,可我们还是能从她的表情中体会到悲凉、绝望、迷茫与不甘。
她跪在垫子上,双手在黑暗中摸索,她身后的黑袍神父,正轻轻扶住她的双臂,引着她的左手探向自己的断头台。
左后方的两位侍女悲痛欲绝,一位手扶着廊柱,将脸埋在双手之间,背对着断头台,不忍看到行刑的场面;另一位瘫坐在地上,似乎已经昏死过去。
黑袍神父在白衣女子耳边轻声说着什么,大概是安慰的话语或是临终的忏悔吧。
而画面右边那位刽子手,我们可以看到,他正望着白衣女子,表情中夹杂着同情与怜悯。他用左手扶着斧头,却并没有握住,只是用小指、无名指与中指这三个最少发力的指头施力,卡主斧头使其不会倒下。
从这个姿势,我们也能看出他的犹豫与不忍。
这幅画描绘的是一个剪影,抛开它的历史背景不谈,我们并不能得知这个故事之后会如何发展。
或许,黑袍神父并不是在将白衣女子的手引上断头台,而是在将她放在断头台上的手收回;
或许,刽子手没有听令行刑,在最后一刻扔掉手中的斧头,救下了白衣少女的生命;
或许,就在刽子手挥起斧头的时候,突然有人闯进刑场,大喊“刀下留人”……
总之,这个场景之后,可以有无数种可能,唯一不可接受的是,刽子手手起刀落,纯洁的少女人头落地,白色连衣裙浸染鲜血,腥红一片。
在艺术品中,时间凝结在一刹那,之后的故事可以有千万个结尾。
在真实的历史中,白衣少女的命运已然确定。
她叫简·格蕾,画中所描绘的,就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刻。